旅行中,可能来不及回复私信和留言,抱歉QAQ

 

一个十三年的故事(六)

想了想还是在这里说一下吧Orz,给冲着苏靖苏tag点进来的姑娘们:

虽然这篇文的cp背景是苏靖苏向,但是因为文本身的设定原因靖王出场会非常少,而且都是作为背景和支线出来打个酱油,有的章节甚至连打酱油的戏份都没有(心疼一下……)。我会遵循原剧的设定来写,所以正文部分靖王一直都不知道林殊活着,也不会关心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梅长苏这个人(大概),总之就是正文部分可能两个人连碰面的机会都不会有。 

所以更准确来说这篇文应该算是梅长苏中心正剧向(=゚ω゚)ノ
 

 
6.

书生拉长了脸下楼,对掌柜和小二忿忿道:“你说这人怎么回事?啊?我给他下的药理应十二时辰都无法动弹,这还有半个多时辰呢?况且我好心救他一命,他居然也不跟我打一声招呼就跑了?军队里这些个粗人也真是的,他要懂点礼数,我就可以再给他补上一剂药了!现在可好,少阁主明令我把他带回去,我还得出去找人呢。我的时间如此金贵,他赔得起我这找人所花的功夫吗?!”  

掌柜的和小二识趣地闭嘴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心道祖宗你快些走吧。 
 


这边书生还在愤愤不平的唠唠叨叨,那边逃到别人家废院中的黎纲已经恢复了许多,连翻几座院墙,顺着小村镇的昏暗小巷飞檐走壁,不一会儿便来到驿站前。 

驿站空无一人,马厩臭气熏天,黎纲皱着眉头进去牵了匹马出来。 

突然黎纲顿住了脚步,冷冷地看向马厩后面的阴影处:“谁在那里?”
 
“叔叔,大侠,求求您救救我娘。”一个姑娘脆生生的声音从马厩后方传来,在静谧的夜里带了些小心翼翼的哭音。 
 
遮盖了月光的乌云悄然飘去,黎纲借着月色看到一个衣着破烂、身形不过七八岁的瘦弱姑娘躲在马厩后面,害怕地探出个头来,脸上的污泥被泪水洗刷出两道清浅痕迹。她壮起胆子,再次小声哀求道:“大侠求求您,我娘快死了。”
 

黎纲看了看周围,心下带着几分警惕靠近那个姑娘,压低了声音道:“你娘呢?你怎么在这里?” 
 
小姑娘见他靠近害怕地往后退了一步,一边抽噎一边断断续续道:“我娘被打了,生了好严重的病。以前有个大侠跟我说若是夜里找不到人就去驿站等,总会等到人的。求求您救救我娘吧。” 
 
小姑娘虽然满脸泥污,却能看出她的眼睛大大的,满满都是灵气。五官也十分精致漂亮,是个十足的美人坯子。 

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大半夜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可是相当危险。黎纲环顾四周见没人追上来,便手不离剑地示意小姑娘带路。 

小姑娘见他答应了,又惊又喜,忙七拐八拐的把他带到一个破旧的尼姑庵里。 

 
 

这个尼姑庵藏匿在村镇外一片光秃秃的小树林里,屋檐塌了一半,四周都是泥泞的雪泥。庵内地上铺满厚厚一层粉尘,显然许多年没有人气了。 

小姑娘把黎纲带到尼姑庵完好的那一边,有一个妇女正蜷缩在那里,身上破烂的衣着浸满暗红色血迹。她的腹部有一个惨不忍睹的伤口,一小截肠子露在外面,还在不断朝外冒血泡。 
 
姑娘哭喊了一声“娘!” 

 

妇女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已经睡熟了。  
 
黎纲心中一跳,忙过去探妇女的鼻息。  

 

“别哭别哭。”黎纲说,“她还活着,我替她包扎一下。” 

 

“谢谢大侠!”小女孩作势便要磕头,被黎纲拦下了。黎纲蹲下去把妇女的肠子塞回去,撕下自己外衣手法娴熟地给她包扎伤口,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仔细给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姑娘道:“我江湖名字叫宫羽,本名不能说,会招来杀祸。” 


然后她便把个中缘由断断续续说了起来。原来这位姑娘出生时父亲被人追杀,也幸好那时追杀他们的人不多,一家三口一开始还能四处躲藏。直到后来姑娘记事起有一天父亲主动离开了她们,母亲连夜带着她逃跑。父亲再也没有回来过,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四海为家,在惶惶中度过了这颠沛流离的许多年。 

前一阵子她们以为这么多年事情早已过去了,便悄悄回了家找父亲下落,却没想到那里正守着杀手。妇女把那杀手打昏后自己负了伤,二人逃到这里,便支撑不住陷入昏迷。 

可是说起何故被追杀,小姑娘却又一问三不知。 


黎纲深知在这种非常时期对他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可是眼角余光看到桌上那小半块被细细包好的冻得黑硬的面饼,终归狠不下心,只得对小姑娘道:“这镇子我不熟,只知道有一个脾气古怪的大夫。我可以把你们带过去,但是他肯不肯治就看你们造化了。” 


黎纲背着妇女带着小宫羽又回到了客栈门前,忍不住长叹一口气,心道大概天意如此。 


此时那“活人不医”的书生大夫唠叨完了正准备出客栈找人去,气冲冲一开门,刚好和黎纲打了个照面。 

大夫:“……” 

黎纲:“……” 

那年轻大夫怒气瞬间蹭蹭蹭直往上涨,看见活生生站在面前的黎纲简直气不打一处,二话不说“哗啦啦”的六七根银针从他袖口飞出来,直取黎纲身上要穴。 

黎纲也回过神来,连忙一剑出鞘,把那银针打了个七零八落。 

 

这时那大夫才看见黎纲背后毫无知觉的妇女和缩在他身后的女孩,立刻黑了脸,阴阳怪气道:“哟我道你怎么就跑了,感情是找老相好去了?你行啊祖宗,听说我‘活人不医’就再给我找一个半死不活的来治?” 

黎纲瞬间脸色涨得通红,狠声道:“你说话真招人恨!我不过是路上偶遇这位姑娘求助,想来这三更半夜的我也只知道你这一个郎中,便恳求您治治她。”


“行啊,”那人想也不想地说,“只要你答应跟我走。”  

黎纲无言以对。那郎中仿佛笃定黎纲会答应似的,也不等黎纲的回答,便招呼小二把妇女抬上去。 

 

等一楼只剩个掌柜的,黎纲阴沉着个脸,打量四周,假装不经意的打探到:“你们客栈可真是藏龙卧虎啊。” 

掌柜的听出他弦外之音,忙到:“哎这位大侠可千万别误会,那位大夫不过是在这借住几天,他脾气古怪,我们也巴不得他快点走……呃,我是说,大侠别忧心,他是奉琅琊阁少阁主之命把你治好,然后带你回去。” 


黎纲脸色一变:“琅琊阁?那个天下各路消息皆知的琅琊阁?” 

 

那掌柜的不明所以点头,黎纲哼了一声,冷冷道:“怪不得要带走我。你们死心吧,就是严刑拷打生不如死,我也不会透露任何关于赤焰的消息。”

掌柜的张大嘴愣了一会,晃了晃脑袋,一脸便秘的表情道:“不是,等等,大侠啊苍天啊大地啊,琅琊阁在你眼里就是这幅形象?”  

黎纲:“……???” 

 

掌柜的便秘半晌,突然一拍后脑,顿悟一般,从柜台后面设有机关的暗格里取出一张字条,双手递给黎纲,说:“瞧瞧我这破记性居然把这给忘了。大侠您快看看,我们少阁主一并传来的字条,大侠亲启。” 

黎纲提起十二万分的警惕,一边默默闭气免得字条上有什么毒粉之类的东西,一边缓缓打开。 


——见信如面。黎十夫长,请随琅琊阁的人前来琅琊阁会面,沿途切勿声张。 


黎纲心里头狠狠一跳,之前积累下来的所有的负面情绪瞬间不翼而飞,一种莫名的激动流入四肢百骸。

是少帅的字!

虽然落款处盖了一个陌生的“梅长苏”私印,但是读过无数军令的他一眼便认出了这个旁人无法仿来飞扬跋扈的熟悉有力的字迹。  


这是一道来自少帅的赤焰军令。 
 
这么多天的苦苦坚持,始终吊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落了地。黎纲心里头万般积压的情绪全数涌了上来。 

不知道少帅如今处境如何,但他还活着……就好。 




** *

 

两日后,琅琊阁。 


信鸽飞来,黎纲写道他已经在路上了。

梅长苏收了字条,掐指算了算时间,忙唤药童取了铜镜与小刀来。然后他对着铜镜用小刀一点点修剪脸上的白毛,虽然毛质原因不能完全剔除,却也比先前满脸白毛的样子好认了许多。


蔺晨推门而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么一副温暖美好的阳光下梅长苏靠着窗,对着药童高举的铜镜小心翼翼修剪脸上白毛的样子,顿时忍不住一阵捧腹大笑。梅长苏无语地对他翻了个白眼,蔺晨才勉勉强强止住了笑声,一阵形容扭曲。  
 
“你……”蔺晨抖着手指着梅长苏的脸,半天憋出一句:“你这削了大半截白毛的样子太逗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梅长苏简直懒得理他,还是一旁的药童善解人意道:“今儿是梅长苏的朋友来探望他的日子,他不过是想让朋友能认出他来,少阁主莫要笑了。”  

蔺晨:“我没笑……哈哈哈哈哈哈!”  

梅长苏:“……”  

药童:“……”  


琅琊山下,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混在那些拜访琅琊阁的马车中停下,黎纲跟在那年轻大夫身后上了山,被带到一个外院偏殿处让他候着。  
 
琅琊阁层层之间制度森严,黎纲在偏殿心急如焚地踱来踱去,也无心观赏琅琊山银妆素裹下流水潺潺的景象。一连喝了四五杯茶,等了足足三炷香才终于有个药童过来,把他请去琅琊阁内院。 

“等等,还请这位大侠把一切武器留在此处。”那药童说。  

“好好好。”黎纲把佩剑随意往地上一甩。  


又穿过几座精致的亭台楼阁,黎纲被带到一个别致小院前。领路人躬身退下,黎纲深呼吸,轻轻推开院门。 

院子被打理得十分整洁,一个素袍纤瘦的身影坐在石桌前背对着院门,墨色长发在随意披散在身后。他手里握着一本书,和煦阳光落在他身上,平静而安逸。 

黎纲鼻头顿时酸了,刷地单膝跪下,铿锵道:“黎纲见过少——” 

梅长苏闲散的背影一僵,转过身来,干净的脸上布了一层薄薄的白色绒毛。 


黎纲声音嘎然而止。  

 

“少……少帅?”黎纲跪在地上证愣许久,突然眼眶就红了,抖着声音道:“怎么成了这幅模样……” 

梅长苏把书放下,走过来亲自扶黎纲起身,示意他到一旁坐下。然后他取过笔墨纸砚,面色沉静地在纸上写道:“我身中一种名为火寒的毒,无法言语,一身白毛。受琅琊阁救命之恩,才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黎纲心疼至极,脸上写满哀痛,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大帅也在这里吗?”他问。 


梅长苏轻抿了口茶,茶杯掩饰下的瞳孔微微收缩,眸色沉不见底。他挥手命药童递上一件素袍给黎纲,没什么表情地比划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梅长苏带他在琅琊阁内院里七拐八拐,一路上两人无话。披着素袍的黎纲似乎意识到什么,有一肚子的话想说,却想到梅长苏无法言语不能回答他,愣是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最后二人走到内院后山密林中,一块劈出来的空地上。 



这个空地隐秘却十分干净,上面一座碑铭纤尘不染,似乎每天都有人来打扫它。阳光从树梢洒落下来,被枝叶切割成一地零零落落不规则斑块。有一个光点正好落在碑前铁盆里,恍若一道飞扬跳动的明火。 


碑上是少帅飞扬的字迹,却比平日用力了许多,笔锋一勾一划间尽是扑面而来的悲伤与愤怒。 一阵微风吹过,树上堆积的碎雪纷纷飘落下来,穿过梅长苏哈出的白色雾气,模糊了碑上的字眼。


“骁骑大将军林燮与其赤焰七万将士之墓”  


黎纲如中雷击,“咚”的一声,在梅长苏身后直挺挺跪了下去。 

树上几只鸟儿“叽喳”叫唤起来,冗长尖锐的叫声似乎诉说着化不开的怒意,在静谧的午后朝着金陵城的方向传出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直至天渐渐黑了,二人方回房里落座。 

黎纲眼眶通红,从齿缝里憋出一句话:“这是为什么?” 

梅长苏叹了口气,取过纸笔写道:“祁王被皇上赐死了,和我们赤焰一样,一起被扣以谋逆罪名。你听说了吗?” 

黎纲下巴掉到了地上,不敢置信道:“我离金陵有点远,坊间暂时还没有听说。可是这都什么跟什么?哪来的谋反?!谁谋反?” 

梅长苏摇摇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简单写道:“我的信息不足,一些都还是猜测。有人想动祁王,可是他已是东宫太子,深得朝廷上下拥护,所以……你明白吗?”  

黎纲实诚的摇了摇头:“还请少帅明说。” 

梅长苏顿了顿,只好继续写道:“想要动父帅和赤焰,还可以慢慢削兵权、裁军。就像去年那样,直接把赤焰削剩七万人。可是若想对付太子,尤其是祁王殿下,唯有谋逆之罪方可撼动其地位。” 

他写完便扔进火盆里烧了。 


“可是,”黎纲一直半低着的头微微抬了起来,不敢相信地摇头道:“祁王贤明果决,为政精明,为何还有人想要害他?” 

梅长苏:“为权为势。看他不顺眼、看他太招风,他损害了某些人的利益,想要取代他,皆是理由。人心之复杂,你也曾见识过不是?”  

黎纲颓然叹气,半晌又鼓起莫大勇气似的抖着声音低声说:“可是……可是皇上呢?那是七万忠魂、多年挚友……与骨肉至亲啊……” 

 

梅长苏一怔,没有说话,眼神恍惚飘向窗外。 


还记得小时候他总喜欢往宫里跑,一来那里可以见到和他关系最好的景琰和祁王兄,二来那里还有慈爱的太奶奶、小姑还有静姨,她们每次在他进宫的时候都会早早给他做上许多好吃的。 

皇帝舅舅虽然忙,但也从来不会在他面前摆架子。如果他进宫的日子遇上天气晴朗,皇上还会抽空带他去御花园放风筝。 


他还记得幼时每年最期待的日子便是春猎和秋猎。因为父亲经常出征在外,春猎秋猎的时候都是皇上、小姑和祁王兄带着他玩。在他还只能骑跑不快的矮脚马的时候,皇上见他喜欢驰骋猎场,便每次亲自出猎都会把他也一并带上,二人共骑一高头大马,小林殊每每都高兴得直呼过瘾。 

后来他渐渐长大了,开始拥有属于自己的良驹,开始随父出征。但这些儿时开心的美好的记忆,却一直深深烙在心里永远也割不去的那个洒满阳光的角落。 


又怎么会忘?



“少帅?” 

“……我也不知道,”梅长苏回过神,半垂着眼帘,语调平静道,“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掩藏在袖口下的手却紧紧攥着坐垫一角,那巨大的力度仿佛要把坐垫狠狠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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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才发现排版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变得十分诡异,现在改回来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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