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行中,可能来不及回复私信和留言,抱歉QAQ

 

一个十三年的故事(一)

看剧的时候总是在想,苏兄这十三年的彻夜不休,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个张扬的少年,到底是怎样被一点点磨平了“棱角”。


后来写剧评的时候看到很多人吐槽苏兄太“苏”了——他怎么什么都知道,看他那运筹帷幄的样子,简直过分轻而易举的就达到了他的目的?

可是他花了整整十二年的时间去准备啊。


于是冲动之下就有了这一篇同人……没有看过原著的基础上写一写这个关于十三年(其实是十二年)的故事。




1.


趴在崖下雪地的林殊微微动了动。

他努力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刺目的白光让他一瞬间有些恍惚。 


记忆里最后的画面是黄昏时分遮蔽天空的大火,身着大梁制式的士兵手握长枪,在火海中毫不犹豫刺透父亲的胸膛。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喊杀声,他在无尽的熊熊烈火中奔跑。父亲落马的那一刻,他一脚踏空,从山崖上重重跌落。

然后陷入无尽的黑暗。



他是被刺骨的寒冷生生冻醒的。 

林殊伏在一座矮崖下一片血迹斑斑的雪地上,身体发冷,四肢毫无知觉,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以为他只剩下一个躯干了。寒意透过他身上冰冷的铠甲直直窜入五脏六腑,连血液都是凝固的。 

过度的寒冷麻痹了他大部分神经,失去痛觉的他甚至无从判断自己到底伤得多重,到底还能支撑多久。一时只觉得体内的温度在急速流逝,双目在雪地的强光反射下晃的无法聚焦。 

他趴伏在原地缓缓调整呼吸,让内息顺着干涸的经脉行走。


空无一人的山崖下万籁俱寂,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入目的光线渐渐带上了些暖红色的时候,林殊身周点点酥酥麻麻的尖锐疼痛逐渐清晰起来,被冻得僵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些许知觉。他右手下意识伸前用力抓了一把雪,做出爬行的姿势,却在全身被调动起来的那一瞬间,脑内一阵天旋地转。 

林殊喘了一会儿,遍布全身的尖锐疼痛越来越清晰。他心下一跳,侧过头眯眼看向裸露的手背,果然有两只小虫正颤巍巍往他皮肤里钻。 

林殊:“……”


“……这片战场天寒地冻的,地形还这么复杂,可得打扫到什么时候?这些个士兵,大多残肢破体的,也实在太惨烈了些。” 

两个粗犷男子说话的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从矮崖上方突兀传来,在空旷静谧的山谷里显得格外清晰。林殊紧握雪渣的手劲一松,当机立断闭上双眼,浑身神经绷到极致,仔细屏息凝听。 

“可不是么,叛国谋逆的下场不过如此。需要查手坏确认身份的那名册上啊都是赫赫有名的将才,想那赤焰鼎鼎威名,如今全军覆没,可惜,可惜。” 

声音越来越近,到了林殊头顶嘎然而止。 


林殊心脏咚咚跳着,脑中一片空白,一肚子反驳的话语就要从嘴里蹦了出来;心道即便因此暴露了自己招来杀身之祸,伤重之下打不过这俩小兵,最后也就一死罢了。

谋逆真是好大一顶帽子。

可是他却电光石火之际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由着寒意重新渗入四肢百骸,一动不动。 


清冷的空气中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赤焰将士死前仍不敢置信的错愕历历在目。父帅一生为国,最后却死在大梁的长枪之下。

……我要活下去,为赤焰报仇。

这是林殊此刻脑中唯一的念头。


没想到山崖上那两个士兵已然来到矮崖尽头,正探头朝下张望,其中一个兴奋道:“你看就在这崖下还有个,盔甲看上去不像普通士兵!他要真是个将领,若能活捉,那赏银够咱买些好酒了!” 


林殊一动不敢动,脑中浮现出方才随意一瞥的附近地形图,飞速思考起逃跑线路。若是不顾身上的伤势强行提气,趁那二人还没下崖的功夫,短距离轻功甩开他们或许还是能做到的。

就在他心下一定,准备一跃而起的时候,矮崖上另一士兵踌躇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这崖虽然不高,摔下去怕也不可能活了。”那士兵低声道:“而且这人被烧得血肉模糊,当真恶心。我看天色不早,咱明儿再过来吧。只要你我不说,也没人知道这里头有个将领。” 


随着那二人的声音渐渐远去,林殊暗自松了一口气,惊觉背后已是一片冷汗,刺激得伤口隐隐作痛。他微微睁开眼,发现天色居然又暗了不少。 

他等了好半天,见再无人靠近,便运气提息,一步步朝山崖的另一边爬去。 




直到天渐渐黑了,周围伸手不见五指,林殊喘着气,耗尽全身力气爬到远离矮崖的一处密林间藏匿身形,再也走不出一步。

在紧绷了一天终于放松下来的时候,浑身上下被小虫不断噬咬的麻和大面积灼伤的疼就在夜幕下被放大了无数倍, 林殊被身上的疼痛刺激得忍不住轻哼了一声。他甚至能感觉到那些小虫一边啃食他的皮肉,一边释放出冰凉的毒素融入他血液里每一个角落。

他难以忍受地在雪地里打了一个滚,意识渐渐模糊,身体里所有力气好像都融化在这些寒冷的毒素里头,再也提不出分毫。 


“啪嗒。”

这是树枝被人为折断的声音!

林殊瞬间从疼痛带来的无边混沌中惊醒过来,随即果然有高速跑动的风声自密林深处传出。来人显然武功极高,这个声音一开始还十分遥远,几息过后竟已然近在眼前! 

林殊惊出一身冷汗,又下意识屏息装死。怎料这个人到了他面前却突然刹住脚步,一声惊呼:“还有活着的!”

这人说完便伸手往他手环探去。 


林殊见状再也顾不得其他,瞬间强行运气,待那人靠得足够近时骤然发难,化掌为拳,直往那人颈部要害而去。 

他出拳速度极快,还带了些破空的风声。怎料来人手臂一挡,轻轻松松便架住了他拼尽全力的一拳。林殊顿时觉得自己那一拳放佛狠狠砸在一面坚硬厚实的墙面上,强行运起的气息一滞,喉头瞬间涌起一片腥甜,呛得他一阵撕心裂肺地咳。

那人一手扶住他,另一手向前一探,稳稳地握住了他的赤焰手环。

 

“你是林…殊?!”这灰衣人似乎愣了一下,摸了手环上的文字还不够,还一边制住林殊的穴道,一边把他的手拉出来就着月色细细端详了一番,半晌终于大喜道:“真的是林殊!你居然真的活着!” 

被制住穴道不能动弹的林殊心里头一沉,漠然地想,这人显然有备而来,说不准就是冲着他来的;不过看他的意思是要留活口,只要不死,以后总会有办法逃走。


灰衣人抿唇朝空中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声音刚落,好些个身着相同灰衣的人影就从看似空无一人的密林中现出身形,井然有序自四面八方走了过来。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白衣中年男子,擒住林殊的灰衣人松开他,转而朝白衣男子恭敬地行了一礼,稳声道:“阁主,林燮将军已去,还请节哀。属下找到林燮之子林殊少将军,所幸他目前无恙,还请阁主示意。” 


白衣男子点点头,走到体力透支的林殊身前,俯下身,轻轻抹去他嘴角的血迹。 

他说:“小殊?”


熟悉的称呼让林殊整个怔住了,心里头莫名一松,意识便再也支撑不住,重新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眼前的白衣身影和周围高耸入云的密林,在他双眼里渐渐融化成一团团模糊的色块,噬骨的疼痛和寒冷铺天盖地淹没过来。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林殊感觉嘴里被喂了一枚苦涩的丹药,恍惚听到这人沉声说:“还有救,立刻回琅琊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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